繁花竟盛，浮世刹那
※太芥ONLY
※原作向，未来捏造。OOC请见谅。
芥川走出后门的时候才遇到太宰，这是他今天遇到的最后一个人，却是最出乎他所意料的那一个。他不能确定站在那里的黑发男人是否是在等待着自己，虽然他想这大抵是他的自作多情，但他这一刻还是迎了上去，一切又回到很久以前，那个时光所暂停的时刻。他驻足，开口道：“太宰先生。”
太宰低头，看了一眼芥川，嘴角突然泛起一点笑意。接着他搓了搓有些被冻红的手掌，竟是以一种颇为轻松的语调开口：“走吧。”
芥川不知道太宰的这句“走吧”的背后隐藏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他应该追随那个人的脚步。于是太宰迈步，芥川便跟随其后。夜晚有些寒冷，今夜大概会有夜雪。太宰选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径，拐出去之后是一片灯红酒绿的街景。芥川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很久以前，当太宰还与他身处同一阵营的时候，常常光顾此地。开始的几次，太宰也试着将芥川带去一起同乐，但不消几次便发现芥川实在是无法适应这种地方的——不论是弥漫在空气里的那些胭脂气息，还是回荡在口舌之中的美酒余韵，芥川似乎天生对这些东西有着某种抗力，久而久之，他也不再带芥川来这种地方了。
“还记得这里么？”身前的太宰这般提问，芥川闭起眼睛，感受着那些绚烂的光芒透过眼皮而触碰到眼底的光晕，轻轻回答：“自然记得。”“有自己来过么？”“没有。”“哈哈。”太宰竟是笑出了声，继而又是回头，“那你今天可得陪我。”“太宰先生，”芥川开口，声音质地如水，“现在的您能用什么身份来要求我呢？”太宰一愣，接着玩味般的捏起下巴：“嗯……说的是啊，用什么身份比较好呢？”
话虽如此，但此刻的芥川仍是坐在了吧台前，有些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那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一块巨大的冰块漂浮在酒杯里，水面上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像是什么束缚一般把那块浮冰向醉人的深渊一步步拉去。
芥川不胜酒力，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酒对他来说，实在不能算是个好东西；即便太宰在他面前提过多番“酒乃人间至宝，欢闹俗世，忧愁扫光※1”——这样的话语，但芥川始终认为自己是不适合酒的。至于到底是自己抛弃了酒，还是自己被酒所抛弃了呢？关于这点，他也无法道出个所以然来。
“芥川君。”太宰的呼唤让芥川将视线从酒杯上移开，“说来今天这种日子我该说些喜庆的话才是吧？”芥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声：“不，太宰先生的话——”“——恭喜你啊。”说着那人笑了一下，眼底露出些少有的温热来。
芥川曾经有想过，自己是否能听到太宰说出这句话——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有很多次，他曾听过这句话从太宰的口中流出。冷冰冰的，带着些调侃意味的，或是温暖的——这些他都曾听到过。他站在那人的身后，将这些回荡在耳边的话语一一烙印在心上，却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人此刻的表情。
而今天，在他当上五干部的这一天，当他站在与昨日那人所站的相同高度的地方时，若是现在回眸的话，是不是能够知晓了呢？
可他依旧没有回头，没有去看此刻的太宰。他想，不如就一直这样，在心底去描摹就好。
“芥川君你呀，果然还是什么都不会呀。”那人摇晃起手腕，冰块与玻璃撞击的时候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像是少女脚上跳跃的银铃。他叹了口气，却又没了下文。这本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说出这句话往往意味着接下来一大段的冷嘲热讽，但此刻，却是成了一句孤零零的慨叹。
于是接下来接话的变成了芥川。“太宰先生，”他开口，默默握紧了拳，“我觉得明白了一件事，但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好还是坏。”闻言太宰挑眉，却也没有打断。芥川吸气，再次启唇：“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活下去的乐趣了。”
空气里回荡着大正时代的音乐，感性的女声在缥缈的歌声里诉说着遥远的故事。眼前的冰块又下沉了一小截，消失的那一截说不定是融化在时间的罅隙中了。过了好一会儿，芥川才听到了那人的后文。“还是老样子，是个悟性极差的孩子呢。”
芥川不语，嘴角却流露出几分笑意。接着他终于伸出手，拿起了这一晚还未触碰过一次的酒杯，然后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太宰略带讶异的目光中，他说道：“就算是再愚笨的人，在反复的练习之后，大概也会有所改变吧。”
雪到底还是下了起来，飘飘扬扬地洒满了整个墨蓝色的夜空，落入街道里晃人眼球的光芒之中。入夜已有三分了，芥川仰头，呼出的气体变成了一团白雾，接着消散在了指尖。忽地他想起了什么，又望向太宰，心里默默念道，「太宰先生今天，到底算是用什么身份来邀我的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芥川的视线，太宰也朝他投来目光。芥川分明看到了那人眼底的笑意：“芥川君很在意吗，我到底该用什么身份来邀你么？”芥川轻咳一声，撇开目光，有些装腔作势地开口道：“不，也不是那么地在意。”“这样啊……那就是很在意咯？”“……太宰先生。”
接着他感到脖颈之间传来一阵温热，下一秒他才意识到那是太宰的围巾。他抬头，看到那人用围巾将两人系在了一起，接着俯下身去，轻轻扯起围巾，挡住了两人之间那一个淡淡的吻。
「欢闹俗世，忧愁扫光，繁花竟盛，浮世刹那。」
※1：后半句来自今敏《红辣椒》中的台词。
-FIN-
试着想想解开心结之后，能好好坐下来聊天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