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愛Kiai_

※太芥ONLY

※人物OOC，多少会和两人三次元的性格有些相似。毕竟作者三次元太宰治本命[。

※因为是住校生所以大概周更，不会太长，3-5发完结

※是颗糖，起码作者这么认为

 

 

章一

>>1

太宰治遇到芥川龙之介的那个晚上，根本不值得回忆，也没有什么美好的事情供他回忆。

他看见那个少年静静地伏在黑暗巷角的垃圾桶旁，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他像是死了，胸膛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半阖的眼皮一动也不动。他像是死了，不，他根本不像一个人，他是一条狗，一条外表丑恶，色彩龌龊的狗。和自己一样。

于是他走近那个少年，在少年，在自己的同类面前蹲下，用他的本能，也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少年看。像是一块旧抹布的漆黑天空此时好像开始下雨，雨点落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击打铁锈的声音；雨点打在少年的脸上，慢慢滑过少年的额，眼角，鼻尖，最后来到唇边。太宰像是着了魔一般盯着那颗雨滴，一，二，三，差一点，还有一点，还有一点点。那雨滴像是吉尔伽美什身边的那条老朽的蛇※1，蹑手蹑脚的爬行，留下一道蜿蜒粘腻的痕迹，最后滑进了少年的双唇之间。

仿佛是被永生的蛇赋予了新的延续，少年的眼皮竟有了反应，三两下之后，他活动了一下颈椎，发出一串像是拉动破风箱的声音。接着他的眼镜开始对焦，对准了面前的太宰，这个偷窥人间复生的男子。

少年闭上了眼睛。

雨越下越大，已经到了不适合普通人出门的地步了。但太宰留在这里，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束缚住了一般。雨声很大，大到太宰几乎要忽略了少年微弱的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死。”

比起疑问，更像是责备。

太宰在一瞬间的呆滞之后，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啊，我对给予别人死亡没有什么兴趣。”“那就滚。”

“你为什么不向我求助呢？”“你不会管我的。”“真是意外啊，虽然很老套，但我们以前有见过面么？你意外的似乎很了解我呢。”

「那是因为你一脸兴趣昂扬的样子。」少年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了。

“不过说到底，你也不是了解我的人。”说着，太宰站起了身，用手压了压帽檐。少年见状，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他感到有什么冰冷但柔软的东西附上自己的脸侧，轻柔地，非常轻柔地，像是怕碰坏了什么艺术品一样地，抚摸着他的脸侧。

他觉得很舒服，于是他放下了戒备。

“睡吧。”

他听到有人这么说，于是他睡去了。

芥川龙之介遇到太宰治的那个晚上，根本不值得回忆，也没有什么美好的事情供他回忆。

不过是外表相同、毛色相同的两条狗，在雨里打滚罢了。※2

 

 

>>2

男人的公寓很小，进门之后只有六张榻榻米大小的空间，看起来什么东西都是缺的，墙角，地板，水壶，坐垫，抽屉。

唯独多了一样东西。

名为芥川龙之介的少年抱膝坐在一个阴暗的墙角里。房间的空气很不好，散发者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霉味，这味道似乎有毒，还挡住了投向房内的那一丁点儿可怜的月光。少年就这么坐在墙角里，嘴埋进双臂之间，黑色的双眸用一种奇异的方式盯着男人看。

啊，想起来了，这种奇异的感情叫做愤怒。

男人不问问题，就这么一直看着少年。他不问少年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也不问少年在那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他不问少年有没有哪里受伤，也不问他现在冷不冷饿不饿。仿佛人世间最起码的关怀体贴这个男人都不懂。他只是一直这么看着少年，眼睛像是耶和华的弃民吐出来的污泥，少年感到不悦。他想要打破这个让自己觉得恶心不悦的局面。

“为什么我在这里？”少年发问了。太宰毫不理会他没有带敬语的事实，只优哉游哉地答道：“我带你过来的。”“……”与想象中不同，这次少年将头埋的低了一点，半晌，用闷沉的声音说道，“我想你是会走的。”“我也这么想，但这次不一样。”“！！”男人的答案让少年吃了一惊：“为……”“这个嘛，”太宰看着他，笑了起来，“谁知道呢。”

“……”少年又陷入了沉默。太宰不理会他，开始把弄起一个苹果来。水果刀嵌进果肉里的声音在少年身前响起，突突，突突。屋里的空气更潮了，扼得人喘不过气。少年开始大喘气起来，吸气，呼气。像是拉动破风箱的声音。

“我说你啊，”有什么声音打破了这无意义的重复，少年停止了拉扯风箱，却仍不肯抬头。“要不要跟着黑手党混？”

少年抬起了头。太宰满意地回头望向他，他在少年眼中看到的不是惊愕，而是坚定。

“你的名字是什么？”

“芥川。芥川龙之介。”

“真是个不幸的名字。”

 

 

>>3

男人总是在受伤。

上次是耳朵，这次是眼睛，还有手臂。男人总是在受伤。

芥川不知道太宰平常都做什么事情，除了知道太宰是个黑手党，他简直就像个路人一样，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或许那个人每天也活的很累吧，可能是工作很辛苦吧，但这跟自己都没有关系。

他只负责攻击太宰，然后被打倒。

“你是个异能者。”开篇就是让人不快的直言直语，都说了这个男人仿佛对人间的体贴二字毫无概念，“你知道怎么使用你的能力么？”太宰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样问道。

“……”自己点了点头，接着身周的气旋开始嘶哑低吼，黑色的风衣化作一柄柄利刃，缠绕着自己。“「罗生门」。”

“哦哦，很漂亮的能力啊。”太宰用“漂亮”来形容这个能力，“小鬼你还是不赖的嘛！”“你应该没比我大几岁吧……”芥川猛地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竟说了一句与太宰见面后最长的话。太宰笑了笑，大概是因为皱眉挤到了眼睛，让他刺痛的抽了口凉气。

“那么，攻击我试试看？”

没有任何的疑虑，芥川开始了攻击。仿佛他们彼此真的只是路人一样。

芥川的攻击很凌乱，没章法也显得破绽连连，有很多攻击是多余的，更多的则是根本打不中对方。芥川自己都知道，他也相信太宰也都知道。在这之前，从他的记忆中根本找不出与那个贫民窟无关的事情，他以为他的一辈子都要在那种地方耗尽，就算知道自己是异能者，也完全派不上用场。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记忆中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太宰治。

这个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想知道，想逼近，想夺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芥川不是很擅长说话，他目前的人生中和别人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于是他选择用行动来拷问对方。

「这样我是不是能接近你一点？」

“原来如此……远近两程攻守双兼的能力么……真是……”太宰移动着步伐，侧身躲过每一击进攻，“但是呢。”接着，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轻轻触碰了那看似可怖的黑兽。

“还差得远。”

肆意狂虐的黑兽一瞬间停下了呼吸，芥川瞪大了眼。不是因为黑兽的消失，而是因为他和太宰现在，隔了好远。之间空荡荡的，像是老妇人干涸的袖口。

「失败了。」他这么想着，「接触不了。」他低下了头。

“诶呀呀，真是好险，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芥川君？”太宰这样说道，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却像只是一堆挤在脸上的皱纹，所谓的“死人之相”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芥川这样想着，再一次唤醒了那沉睡在血池※3中的黑兽。

「归属于我吧。」狂魔的黑兽在耳边嘶吼，咆哮着冲向彼岸。

「让我击垮那一座不必要的堡垒吧。」用牙切断，用手撕裂，用脚踢毁。

「因为除了你之外。我已经别无他有。」

 

太宰治总是在受伤。

却从未有一个伤口，是芥川刺上去的。

 

 

※1：吉尔伽美什，目前世界已知最古老的叙事诗《吉尔伽美什史诗》中统治着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巴比伦王朝的都市国家乌鲁克的王。传说吉尔伽美什历经千辛万苦得到了长生不老的药，却被他身边的蛇偷吃了。

※2：化用太宰治《人间失格》中的句子。

※3：佛教底层地狱中的大血池，极恶之人在此受到惩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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