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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野犬/太芥]壶天之彼[02/TBC.]

01

 

02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哦,好极了,或许是在预兆着我的死亡※4?我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接着我放弃了,看向了窗外。雨看起来停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的天空是墨蓝色的,无数的星辉像是炸裂开来的细小碎玻璃一般散落在天空中。我盯着其中的一颗看,那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比周围的都要黯淡许多。我想起那副《L·H·O·O·Q》※5,人们愤懑而讥笑着它是没用的一笔,而人们却不知道他们才是多余的那一笔。哦,但我不是在赞扬杜尚,他是个坏家伙。

我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突然意识到我从昨晚开始什么都没吃过,现在可有够饿的。我要吃东西……哦该死,昨晚芥川把饭都给倒了……刚坐起一点我就又跌回床上,接着又猛地坐起来。冥冥之中我感到有什么人正在朝这边迈步,哒哒,哒哒,不疾不徐,又步步扎实。这感觉过分熟悉,我套起外套,飞快地下楼,像是听到了午夜的号角。我看到大门了——打开大门——很好,织田作这家伙就站在门口,穿着黑色的风衣,一只手僵在半空中——好极了,这和我想的一点儿不差。

织田看了我,抱歉地笑了起来,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胡乱地挥了一会儿,最后挠上了后脑勺。“啊晚上好,呃,或许该说早上好?那就早上好,太宰。”——织田是个好家伙——“啊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你……话是这么说,但你其实是醒着的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总觉着你这会儿该醒了……所以就过来了。”我点点头,表示我确实是醒着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有点事情得跟你细聊。话说,这么干着说话也没意思,所以我带了点东西来……”说着织田掏出了他拎着的塑料袋里的东西,清酒和关东煮。你看,我刚才就说了,织田是个好家伙。

我们上二楼说话,路过芥川的房间的时候我注意到织田往那儿看了一眼,可我不想管,我知道他反正就是喜欢想得多。阳台是个喝酒的好地方,我一直这么觉得。我一个劲地吃关东煮,织田只是喝酒而已,他知道我在吃完之前是绝对不会听他说话的——我又要说了,织田是个好家伙。在我咽下最后一口魔芋时,织田开了口:“是个好消息……该这么说吧。”

我抬头看他一眼,突然觉得想笑,结果就真笑了出来。织田没理会我,径直往下说:“太宰,我争取到了哦,画集。”——嗯,好吧,我猜也就是这个,织田不仅是个好家伙,还是个好懂的家伙。他一说这话两眼就兴奋了起来,好像要出画集的不是我而是他,但老天有眼,他可一点儿画画的才能都没有。

“谢天谢地……我终于争取到了!我去跟森先生谈夏季刊的主题,找着了机会又向他提了这事儿,本以为又是无功而返,没想到他这回终于松了口……”织田唠唠叨叨地说了起来,这事儿他想了很久,从他刚开始做我的编辑那会儿就一直叨念着,总是说着“太宰你一定会有个人集的”这样的话。

“……听起来是不是很棒?”织田看我一眼,我尽力表现得高兴:“嗯,很棒,真有你的啊织田作!”织田笑了笑,又道:“会收集你以前的一些作品,啊,我忘了说第二个重点。作为条件,你得再画一组新的作品……明白么?”“拿来当卖点吧,毕竟我说到底,也只能说是个没什么履历的年轻天才罢了。”“嗯,就是这个意思!”这种地方也不会听到反驳的话……嗯,那句话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就不再重复了。

我是两年前认识织田的,那会儿我还在读大学,织田已经在《(W)》里摸爬滚打许久了。他跟我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当提起未来的时候,我说我无一规划,他说“那不如就画画吧”。我听着觉得有理,就应了他。

绘画……画中的那些线条,沿着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是我通向空中花园的道路么?还是说是通向金宫?尼禄……他是个坏家伙,但他也是个圣人。我这么说,彼得和保罗※6会对我瞋目而视么?可现在已经过了三点了……主已经死了。

……我又走神了,这段时间我走神的时候越来越多。回过神来的时候,织田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云,好在他又说了一遍:“怎么样?一组新的作品,对你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吧?”我摸摸下巴,点了点头——管它通向哪里,我都得走这条路了。织田听了这话,长出了一口气。他喝一口酒,又开口:“你需要一个主题……说起来,最近有画点什么东西么?”

我本想摇头,一瞬间突然想起昨天画的那张画,虽然只是一副潦草的东西,但兴许也算得上一张画。我伸手,在黑暗里摸了摸,将那张画板递给织田看。他看了一眼,眼神忽的沉寂了几分。我问:“怎么了么?”他开口:“是那孩子啊。”我点点头,他又往下说:“嗯……你是不是没有画完?”我挑眉:“怎么说?”他伸出右手,点了点画面上的某处:“还缺点东西……你自己知道的,还缺点东西。”

 

后来我一直躺在床上,却什么也没想。织田说让我自己决定画集的主题,我本该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可我就是什么都不想想。过了不知多久,我抬眼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六点半了。再躺下去也没有意思,我干脆起了床,这大概是我一个礼拜以来起得最早的一次了。

下楼的时候芥川毫无意外地坐在餐桌旁,手里握着当天的报纸。我下楼的声音惊动了他,他看见我,有几分惊讶,却也只是开口问了声早。我一想起现在连七点都不到,突然又觉得困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听到芥川意欲起身的声音,我摆摆手告诉他我吃过了,接着抓起桌上的另一份报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钝音,但我不知道芥川是坐下了还是走了。

不重要,不重要,这也不重要,那也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这个世界仿佛是被酸化了,大家到最后都变得一模一样,没有谁愿意在乎,也没有必要在乎。我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来,可能因为是画家,我很少做不带颜色的梦※7。昨晚那个全黑的梦让我感觉很舒服,像是回到了温暖的羊水之中,那才是我该去的地方,不是么?线条所通向的道路,要是是脐带就好了。昨天……哦等等,我昨天是为了什么要出门来着?自杀?虽然这么说也不错,但我一开始是为了什么……该死。

我猛地站了起来,引来一旁芥川的目光——原来他是又坐回去了——我想起我昨天是因为家里没有丙烯颜料了,所以才要出门的。但路过那条河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好吧,我不后悔,但作为代价,我今天得再出一趟门了。

我步速很快,今天没下雨,却比昨天更冷,我不大想在门外多待。穿过两条街,我轻车熟路地到了红叶的店里。我和红叶熟识多年,我承认她是个很有魅力的成熟女性,但我也不会忘记她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把我扔到房顶上并大肆嘲笑我的往事——不过这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不是么?我是说,原谅女性是男人的浪漫,不是么?

买完颜料(这期间红叶又扯着我聊了一阵化妆品),从店里出来,外面似是暖和了一些。我这会儿又变得不大想回去了。我沿街走了一会儿,脑子里开始思考一些有的没的,阿尔贝·加缪或者玛瑞娜·阿布拉莫维克之类的。走了一会儿我抬头,发现已经快走到了贫民区。我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这地方有几分熟悉;又看一眼,我才想起这地方我几个月前才见过。几个月前的晚上我见过这处断壁残垣,还有在那之下的少年。

——这少年也不是谁,就是芥川。

 

 

※4:凌晨三时是传说中耶稣死亡的时刻。

※5:杜尚的作品,其实是在名画《蒙娜丽莎》上多画了一把胡子。

※6:基督的十二门徒之二,公元60-70年被暴君尼禄迫害而死。

※7:出自芥川龙之介《梦》。

 

 

-TBC-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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