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愛Kiai_

※此为参加文豪野犬60分创作的产物。

※织田中心向，无CP。

※第一次写织田还有夏目先生，希望自己不要OOC突破天际……。

 

 

织田推开那道门的时候，眼前突然晃过一阵白亮，让他一瞬间觉着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放开瞳孔，将眼前的景物收入眼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位老人。

织田只顾发怔，好一会儿没缓过来一口气。那边的老人倒是漫不经心地微笑着，看起来宽裕得很。当织田终于缓过劲儿来的时候，他带着些许的犹豫，开了口：“夏目……先生？”

老人点了点头。

织田又变得慌乱了起来，似是没理清眼前的状况。倒是夏目先笑出了声，老人的笑声沉稳而亲切，接着他拍了拍身边的木椅：“坐下来说话吧，织田君。”

织田连忙点了点头，接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坐下，才发现眼前多了点什么东西。这飘溢的香气，金黄的酱汁，雪白的米饭，叫他怎么也不会认错——“咖喱饭？！”他失声叫了出来。夏目微笑着点了点头：“诚如所见。”织田震惊之余多了几分疑惑：“可是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因为刚才织田君说了吧，‘想吃咖喱饭’。”“啊……”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确实是有说过呢。就在刚才。」织田默默想到，「真好啊，有咖喱饭吃。」说着就拿起一旁的银勺，嘴里刚说“いた……※1”，脑袋里却又跳出来一个念头。「刚才……是什么时候呢？」

战场，硝烟，枪火，鲜血，对决。

还有一双几欲落泪的眼。

「啊，是这样啊。」忽的他想明白了，想的再明白不过了，「刚才我死了啊。」

“怎么了织田君？再不吃的话要凉掉了哦？”夏目在一旁轻轻开口，织田这才回了神，脸上挂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事，只是在想好一阵子没吃到咖喱饭了，现在心里有些开心呢。我这就要吃了。”说着拌了几下咖喱，就送进了嘴。“嗯——好吃！就是这个味道！”

夏目看着他，说了句“那就再好不过了”便也没了下文。两个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一个人吃着咖喱饭，一个人静静地沉默着，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织田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些什么事儿，开口问道：“做这盘咖喱饭的，是那个大叔吧？呃，就是那个……”“我知道哦。”夏目缓缓答道。“……这样啊，那么那位大叔，他现在在……”“他重新开了一家洋食馆啦，生意兴隆着呢，我也有尝过他的手艺哦！当然这激辣咖喱我是不会去吃啦，哈哈！上年纪啦，上年纪啦。”“……这样啊。”听罢，织田弯起了嘴角。

又是一段静默。片刻后，这回是夏目先开的口：“织田君你啊，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唔……什么都可以问么？”“不用客气哦。”“那么……”是问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么？是问为什么会见到夏目么？不，都不是这些，他想问的只是——“能请您告诉我，太宰和坂口他俩，现在怎么样了么？”

夏目的面孔闪过一丝的惊诧，接着被浓浓的沉重所覆盖。织田大抵没有注意到，自顾自说了下去：“嗯……说实话，我还是放不下他们两个。坂口还好说，太宰那家伙真的是……虽然我那时候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但我也不清楚，他这次会不会听我的话，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那样，我……”“发生了很多事情哦。”

夏目开口，以因年迈而变得有些含混的音色平缓地诉说着，织田见状，也放下了银勺。“两个人都经历了不少事情，可以说完全是意想不到的开展吧。先说说谁好呢？那就太宰吧，毕竟我和那孩子也还算脸熟。他啊，在那之后……”“啊啊，失礼了，不过请等一下，夏目先生。”夏目愣了一下，向织田投去些许疑惑的目光，棕发的男人露出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解释道，“是我一开始没说明白……那个啊，我并不是想知道他们在之后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这之后发生的故事，他们知道就好，我现在要是知道的话，感觉像是偷听狂什么的，很不好呢……嗯，这样吧，就请您告诉我，他们现在过得好么？”

夏目闻言，先是轻轻一笑，接着开口：“嗯，怎么说呢，虽然有些坎坎坷坷，但他们现在过的都还不错哦。”织田听了，十分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只不过因为你的关系，两个人现在还有些矛盾呢。”“啊……”虽然织田早有聊及此事，但真切的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许的失落。“不过这道坎也一定能走过，对吧？”“……嗯，是呢。他们的结局一定是一个快乐的结局。”“那么你呢？”

织田不作声了。

织田又开始吃咖喱饭。金黄的酱汁混着米饭，一点一点地融开，又被舀起。空气里暂时只回荡着单调的撞击声，又过了一会儿，夏目开口，打破了这份平衡：“不问问那些孩子们在哪里么？”

织田听了，停下了动作，嘴里还嚼着咖喱饭，尽数咽下之后，才沉沉地开口：“不需要问我也知道哦。”“嗯？”“他们的话，一定会在天堂，无忧无虑地生活吧。”“想见见他们么？”“不，我……我大概，是没法见到他们了吧。”这么说着，自嘲地苦笑起来，“夏目先生，大概吃完这盘咖喱，我就该走了吧？等活地狱也好，众生地狱也罢……※2嗯，想来我能去的地方还挺多的，这点还挺让人期待的。”接着又干笑了几声。

一旁的夏目缄口不语，等织田说完这一通，才款款开口：“这就是你为自己写下的结局么？”织田只颔首。“你不曾想过美好的结局么？就像那些合家欢乐大结局的小说一样。”织田摇摇头：“不，夏目先生。我说过的吧？我杀过数不尽的人，犯过理不清的罪，我啊，早就有背负这些罪恶的觉悟了。”

听及此，夏目突然叹了口气：“织田你啊，还真是不明事理。”“诶？”这话引得织田一阵惊异，虽然有听过坂口他们吐槽过类似的话，但“不明事理”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么？”“什么……？”“直到现在还没原谅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啊。”

「是……这样吗？」

织田又开始发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死了之后的后遗症，但总觉得这会儿总是发怔。夏目在一旁提醒“饭要凉了哦”，他就抓起勺子又开始吃饭。吃着吃着，金黄的咖喱饭底下，居然出现了什么有着金属光泽的东西。织田用勺子拨开一看，发现是一把铜钥匙。

“试试看吧，用这钥匙打开那边那扇门吧。”夏目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一扇木门。织田握起钥匙，起身向那扇门走了过去。“织田君哟，再好好想想，你刚才所说的，真的是你所希望的结局么？”

「我……所希望的结局？」织田将钥匙插入门孔，轻轻拧动，听着它与木门所发出的机械的音符。「结局吗……」“咯噔”一声，门锁被打开了，织田将手抚上那看似陈旧的木门，微微垂下眼睑。

「我所希望的结局啊……」接着，用力推开木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接着是被漆成白色的木桌与窗户。木桌上摆着一盒墨水，一支钢笔，还有一叠厚厚的稿纸。有些孩子三三两两地睡着，或是依靠着对方的肩膀，或是靠在木桌的一旁。瞧，那个仰着面孔的，不就是幸介么？呀，他还打着酣呢！

织田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幅画面上，接着，他踏出了步伐。

 

 

※1：全句“いただきます”，意为“我要开动了”。

※2：两个都属于佛教里的八大地狱，犯了杀生罪的人会流落于此。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