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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野犬/太芥]壶天之彼[01/TBC.]

※太芥,中短篇到中篇预定。其实我也不知道会写多久……。

※架空,第一人称叙述。画家×模特。

※HE,请组织放心。

 

 

01

沉入水底的时候首先感到的永远不是窒息,而是柔和的水波轻抚你脸颊的触感。光簇陷入水面之下,散落成无数细小的斑点,那是我可以安息的柔软故乡么?不,不是的,起码此刻我耳边正回响起轰鸣,那声音似是由什么细小的玩意儿发出来的,它们有成百上千个,每一个都兴奋地尖叫起来,在水底回荡、扩散。在那光斑之下的泥土是我可以静息的场所么?耳边的轰鸣越来越大,仿佛要填满整个世界。终于在有一个瞬间,我听到这其中传来一个刺耳而狂妄的声音。它在喊着——

“耶稣,小耶稣!是我把你推高的!”※1

我猛然将自己从水底拽起来。

我大概有一秒多的时间没有回过神来,那会儿我的思绪还在河床的泥土之上。过了一会儿我扭头张望,发现自己刚刚听到的那阵轰鸣大抵该是一旁呼啸而过的列车发出的。在认识到这个事实之后我有些哭笑不得。又过了一会儿,我抬脚,向河岸走去。

四月的横滨是灰色的,你看,看那位带着贝雷帽的小姐,看那位系着浅色领带的男士,他们难道不是灰色的么?今年的雨季格外的长,仿佛这里不是横滨,而是千里之外的欧洲都城。在路过街角那间咖啡屋的时候,我看见坐在那里面因生意平淡而兴致缺缺的店员小姐。那栗发的小姐也看到了我,于是我对之报以一笑,可她却是一脸惊诧的模样。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是湿漉漉的。那边的小姐弯下了腰,可能是在翻找些什么东西,我在她抬起脸之前就走开了。哦,忘了说,这位小姐也是灰色的。

这样的灰色让我想起昆斯广场,曾经我在那里写生的时候看见过一个追逐着灰色折耳猫的男人。那人不停地奔跑着,喘息着,弯下腰,伸出手,接着扑了个空,再奔跑。而他身前的那只小猫有如一位穿着洛可可式长裙的曼妙淑女,轻盈地上下跳动着,仿佛是在邀约男士的淘气贵族小姐……我出神了,现在我走到哪里了?

雨下个不停,天气可真糟糕……哦不行,谈论天气是无趣人类最后的避难所※2,可我还是得说:因为这鬼天气,十五分钟的路程让我花上了整整半个小时。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我浑身无力,身上河水的气息被雨水所掩盖,这令我感到又是一阵不悦。

开门。一楼一片漆黑,没有灯光也没有声息。我径直往洗漱间走去,脱了大衣再随手拿起一块毛巾擦了起来。我走到客厅,想打开一楼的灯,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接着向二楼走去。上楼梯时在拐弯的地方被撞了个趔趄,有谁说过这楼梯看起来不是很像松子通往天堂的那一条么※3?好吧……这话大概是我自己说的。二楼,朝左拐,阳台。我打开被漆成白色的沉重的木门,看到芥川正坐在窗台上,出神地朝窗外看去。

人们喜好谈论艺术,有人跟你谈论过艺术么?他们会指着圣彼得大教堂的双臂,说这看起来像救世基督像;他们会翻开VOGUE的最新一期,一边讽刺着那五光十色的画像一边按图索骥;他们唾弃艺术,同时又垂怜艺术。我有说过我是个艺术家么?不,我不会说的,这些都是人们贴在我身上的东西。我不是艺术家,我很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我做的事情不能称之为艺术。

我拿过放在一旁的画板,接着倚在门框上,用炭笔快速地描绘起眼前的这幅画像。芥川穿的是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他蜷起一只脚,双臂抱住膝侧,头微微依靠在臂膀之间——画到这里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他的手臂实在太过纤细了,有些破坏画面的平衡。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看起来脆弱的手臂原原本本地画了下来。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哦,还有他没有穿袜子……芥川的发梢有一抹亮白。他的瞳色?我又抬头看了一眼,芥川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看。窗外的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比我回来之前要小了那么一点儿,摇曳的树枝和纷飞的雨滴,这些会在芥川的眼里搅起波纹么?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最后我把它们统统塞回了箱底,上了锁,对它们说道“安静一点”。然后我在那张画纸上,用炭笔将他的眼眸全部涂黑。

——这样就好了。我扔下笔,又看了一遍这张画。“可以了么,太宰先生?”芥川的声音响起,原来他一直有注意到我啊。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了,他就从窗台那儿走了过来,立在我身前不动了。我看他抿了抿唇,似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这张……能算么?”——对了,就是这句话。我飞快地答道“算”,然后就把那张画收了起来。我有点头晕,大概洗个澡会好一些。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芥川坐在饭桌边。我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可我没这个心情,于是我只是端起味增汤喝了一口,接着落下一句“我今天不吃了”便想回房去睡觉。刚踏出一步,芥川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太宰先生……今天也去自杀了?”

我感到几分诧异,回头看他。他平静地抬起眼眸,黑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一丝波澜——那是当然的,不是么?接着他又说:“我闻到了河水的气息,我认得那种味道。”

我猝不及防地笑了出来,因为我知道他根本不是想说他认得河水的味道。

他是认得死亡的味道。

但芥川似乎对我的笑声感到些许的困惑,起码我看到他拧了拧眉头。我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刚刚那是第58张,对吗?”他偏过头,过了一小会儿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的脑袋突然开始剧烈地抗议起来,我一定得回去睡一觉。于是我丢下了芥川,朝二楼走去,但愿我这次不会被绊住……等等,我还没提醒芥川让他先别把饭菜倒掉——啧,还是绊到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芥川大概是听到了刚刚的那声动静,朝这边喊了起来:“太宰先生,你没事么?”我冲他喊着:“你一会儿收拾的时候别把菜倒了!”但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几秒之后,传来芥川干巴巴的声音:“……我已经倒了。”

我在那儿待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不回话。我需要睡眠……立刻的,马上的。

浑浑噩噩之间我开始做梦。梦里一片漆黑,我大概是被吞噬到了某个奇异的空间里。我伸出手,朝上,朝下,朝前,朝后,朝左,朝右,再朝上,什么都摸不到。那些细小的玩意儿又开始在我耳边说话,这次它们在说什么?它们弄得我的头愈来愈疼,这次我不想去听,于是我阻隔了听觉。

我又试着挪动了几下,朝某个方向走了几步,再后来我跑了起来。接着某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软物。我停下脚步,向下看去——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我不太想就这么放弃,于是我进一步蹲了下去,靠近那地方。那玩意儿散发着热气,还有一些细微的,不知什么在翻搅的声音。啊——我认得这东西,这是我的内脏啊。

一瞬间我的头不疼了,我感到我非常地清醒,甚至不觉得这是在梦里。哦等等,我这是在梦里么?我分不清了,这样来说的话我还是清醒的么?

但还是算了,到底还是算了。我需要睡眠,立刻的,马上的。

 

 

※1:选自夏尔·波德莱尔《惩罚骄傲》。

※2:奥斯卡·王尔德的名言,抱歉的是我忘记这句话出自哪里了。

※3:梗出自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TBC-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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