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太芥]菩提树下[短打/FIN.]
※此为参加文豪野犬60分创作的产物。我发现我一个小时写个2000字还是绰绰有余的啊……。
※架空，高校学院paro。太宰国文老师兼班主任，芥川国文课代表。
※私设一大堆，人设OOC（x
“叩叩”的两声轻响之后，随之响起的是男生略显冷淡的声线：“失礼了。”太宰头也没抬，只哼哼一声就算应答了。
芥川抱着一叠高高的作业推开了门，这对身形略显瘦小的他显然有些吃力。太宰明知道这点，却仍对他不闻不问。直到芥川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将本子放在他的桌上，他才抬眼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收起来的作业，老师。”芥川这么说着，低垂着眼睛，黑色的瞳仁似是没有焦点，“都交齐了，其他同学已经都回家了。”窗外已是黄昏，太阳的颜色已不再朝气蓬勃，反而是流露出几分惰性。学院里的人影已是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已经结伴而行，去享受他们的放课后时间了。而太宰所在的国文组办公室，现在也只剩下了他和他的课代表两个人。
太宰停下手里不停跳动的笔——芥川看了一眼那被他写满字迹的纸，不出意料的果然又是一些无意义的短句和词语。太宰的右手翻了一下那刀厚厚的作业本，三两下便找到了芥川的那本，然后开始批起来。
“上个礼拜的考试，你怎么看？”在沉闷的空气里，太宰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上个礼拜有一次国文检测，芥川仍旧是年级第一。于是他抿了抿唇，接着选择了一种稳妥的方式，道：“我觉得还有进步的余地。”“完全不行啊。”
得到的却是太宰这样的回答，芥川咂了咂舌：他就知道躲不开这一环。
“完全不行啊，芥川君。我看了你的试卷，你的阅读题还是没有章法，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捡要点答这种做法，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行不通么？作文也是，根本不知道你在写什么东西。你的脑子里就只有那么点可怜的东西能供你写作么？”完全不留情面，太宰就这样劈了下来。明明芥川的阅读题是满分，作文也在年级里名列前茅，可太宰却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地数落他。
芥川只是沉默地听着，没有一点儿声息，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已经静止了一般。唯一能证明他还活在时间的洪流里的，只有他握紧并不断颤抖的双拳。他低着头，狠狠咬了咬下唇。
「还是失败。」
「今天也还是失败。」
“啊，对了，把课文背来听听吧。就从今天学的第三段开始。”太宰这么说着，突然就转了话题。课文是今天刚学的，并没有要求背诵，一般的同学大概连看都不会看上第二遍。可太宰就提出了这样无理的要求。“背错了的话，按老规矩惩罚，懂了么？”这么说着，太宰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低头不语的芥川，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像是所有和蔼的教师会做的那种。
芥川听了，把头抬起来了几分。他看着太宰的笑脸，接着吸了口气，平稳地开始背诵。
「……站在这欧洲新大陆的中央。
有何光彩能夺我目？有何色泽能迷我心？
翻译成「菩提树下」，原以为是幽静的地方，
其实真来到这大道直如发的「菩提树下」(Unter den Linden)大街，
才发现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样子。」※1
少年的声音挺小的，刚好是两人之间能听到的音量，再走开几步便再也无从查觉。芥川稳稳当当地背诵着，太宰就这么一直看着他，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也没有露出赞赏的神色。他只是这么一直看着，眼底的黑水潭仿佛有百丈深，让人捉摸不定。
「……呜呼！这缘故，连我自己都不解，别人又如何能了解呢？
我的心如含羞草的叶子，碰到东西就会收缩避开；
我心如处子，我自幼谨守长者之教诲，
即如学习过程、步入仕途，都不是勇气使然；
看来有耐力、能念书，其实都是自欺甚至欺人，
只是照别人走过的路专心地走而已。」※1
芥川背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没声了，很明显就算是他也背不下去了。太宰挑了挑眉：“这就完了？后面还有很多吧。”芥川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太宰用手推了一下桌沿，整个人便正面朝向了芥川。他用手肘撑着桌面，手指捏起自己的几簇乱发：“芥川君，做不到了么？”
这次芥川终于是有了动静。他的身形晃动了几分，接着，非常细微地，点了点头。太宰的笑意更浓了，他突然伸手，将芥川拉近了自己，以从下往上的视角笑吟吟地看向芥川：“那就是选择惩罚了？”
芥川任由他拉过自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为无距。他甚至嫌这样站不稳，于是用一只膝盖抵上了太宰的那把转椅。太宰在这时轻笑了一声，接着他扯过芥川的黑色领带，让他被迫低下头来。
然后狠狠吻上了那张刚刚还在背诵课文的唇。
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和未成年人之间的吻，太宰用成年人的技巧与他接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而芥川倒也乐于接受，起码没有反抗的意思。他用手撑着太宰的肩膀，就这样让这个吻变得更加粘稠和漫长。
当太宰终于放过喘不过气的自己时，芥川那墨黑的瞳孔突然有了一瞬间的焦点。他看着太宰，这个本该是自己的老师，也该仅仅止于此步的人。接着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声。
然后他弯下身，将唇贴在太宰的耳旁，说了一句今天最令他满意的话。
“你真是个失格的老师。”
※1：选自森欧外《舞姬》。这篇短篇被选入日本中学教科书里。
-FIN.-